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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者直击朝鲜 电视剧《潜伏》结局与大陆版本不同

http://www.sina.com.cn  2010年10月27日11:22  南方都市报

  “该死的美国佬”和亲爱的“余则成”

  板门店之行,算是这次朝鲜行程中唯一有“异邦”感觉的地方,此前去的纪念景点,似乎在重温我们自己的历史。

  当我们把被捕获的美国间谍船“普韦布洛号”称为“爱国教育基地”时,大李严肃纠正说:是反美教育。每当停电的时候,平壤人会骂一句:“该死的美国佬!”没有朝鲜人穿牛仔裤,那是美帝的象征。不过平壤街头偶尔可见的的士只收美元,两美元起跳。

  往南行,一路上山峦的植被不再像平壤和妙香山那么好,很多山是秃的。农村仍然是整齐集中的白色建筑,不过路上有许多带枪的军人驻守。除了各种级别的轿车、寥寥无几的货运卡车和旅游巴士之外,我们没有看见任何城乡和城市之间的客运车。

  我们经过了4道人民军值守的关卡,导游每次拿出一张纸 在车窗晃过,然后被放行。在166公里的长途中,我们乘坐的是孤独的车辆。

  《朝鲜停战协定》签字大厅不再是那个朝中联手一夜建成的木房子,经钢筋水泥加固已从临时性建筑变成永久性建筑。1953年7月27日,朝鲜把这一天定为“朝鲜祖国解放战争胜利日”。大厅内摆放的两张长桌上,一张立着朝鲜国旗,另一张立着联合国旗。对此,负责讲解的上尉特别强调:当时按理本应挂美国国旗的,但美国人输了战争没脸出面,只有把联合国抬出来签订协 议。

  谁都没想到板门店之旅会发生这一幕:上尉对一名戴眼镜的团友“一见钟情”———他一口咬定,后者像极了《潜伏》里的余则成, 虽然我们一点都看不出来。

  话说,《潜伏》是眼下朝鲜最火的电视连续剧,为了纪念志愿军入朝作战60年,连平时不播外国影视的朝鲜中央台———平壤台也每日播两集,中文对话,朝文字幕。以前这样的进口片只能在国际台———万寿台播出。后来,有一名朝鲜干部打开他随身的提包,给我看里面一张制作很粗糙的《潜伏》VCD压缩碟,那显然是他的宝贝,即便按官方的汇率,也要30多元人民币。

  军官们好奇地问:扮演“左蓝”和“翠平”(男主角的女友和假戏真做的妻子)的两个女演员,在中国哪个比较有名?当我们表示扮演翠平的姚晨更火时,他们表示不能理解:“在我们看来,左蓝更漂亮!”很显然,他们看不到姚晨出道的《武林外传》。在朝鲜电视台,播放的中国影视片题材多为改革开放以前的,譬如《渴望》和四大古典名著连续 剧,或者是主旋律片,譬如《任长霞》。

  这部电视剧到底有多火,看看“余则成”的待遇就知道了。每次开始讲解之前,上尉军官都会喊 “余则成”到第一排听讲。很快,他就开始跟“余则成”称兄道弟了,并邀请兄弟下次再来。我们开玩笑说,也许余则成扮演者孙红雷来朝鲜,平壤会堵车。不过大家都想到中国人当年对高仓健的痴迷,历史何其相似。

  后来,有一位朝鲜大叔用中文问小周:听说《潜伏》的结局,朝鲜播的不一样?到底是怎样的?原来,朝鲜版的《潜伏》没有男主角按组织要求与“晚秋”结婚的情节 ———也许因为“晚秋”的资产阶级身份。

  黑漆漆的晚上,钻研自己听不懂的朝鲜电视节目成为我的消遣。朝鲜人能看到3个频道:中央台、国际台和教育文化台。全天播放节目的是中央台,另外两个频道限时段播出。

  某一晚,黄金时段,中央台播出的是一个关于苹果的专题片。导游小李解释说,那是国家最近引种的一种苹果,果子很大,漫长的专题片不断拍摄工厂、小区和家庭里的人们,幸福的双手捧着果子,说出很多赞美之词。不过,我在朝鲜唯一见过的真苹果,是在一处住宅区的流动售货车上,苹果样貌朴实,跟鸡蛋一般大小。

  而另一晚,播出的是2004年金正日访问中国的录影,主要是跟中国领导人会晤、宴会的情况,几乎看不到中国的城市景观。自然,这个领导人题材纪录片由著名的女主播李春姬解说。

  据说,金正日针对播音员的播音曾经做过具体指导。他确实对文艺颇有造诣,在那些关于歌剧和巨作的小册子里,他逐一分析具体的作品,细致到作品中不当使用的迪斯科旋律。他曾多次提起一句话,相对于国家领导人,他更喜欢担任电影导演。事实上,他就是十万人团体操阿里郎的总导演。此外,电影《血海》在他120多次指导下完成,而他父亲创作的歌剧《卖花姑娘》,也在他指导下改编为同名电影,在第18届捷克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上荣获特别奖和特等奖章。

  忠诚的导游们

  观看完由1万名学生组成“人肉像素背景板”的《阿里郎》,正要跟参加团体操的学生们搭讪,大李立即过来把我们赶上车。 她总是能把自己的肢体语言控制在礼貌和热情的边缘,让人感觉如不服从,就会从冷冰冰的峡谷里滑下去。

  于是,我们能够接触最充分的朝鲜人,就是导游。这些经过严格选拔、毕业于平壤旅游大学的年轻人,全部在平壤长大,并且出身不俗。小李导游是重点中学的学生,因此类似“阿里郎”之类的力气活是不准参加的。我们攀谈的几个导游,父母是外科主刀医生、外交官、《劳动新闻》的主管……他们是一群特殊的人。

  我们的两个李导,发型和普通朝鲜女性完全不同,都是剪着长碎发,另一个旅行团的女导游则染着很时髦的酒红色发型。小李告诉我,她的发型是在涉外单位剪的,负离子拉直加修剪,30美金。不过,她避免跟我们细谈物价,譬如,她穿着一件裁剪漂亮的呢质背心裙,当我们问她能否在朝鲜买到、多少钱时,她简洁地回答:“朋友送的,问价钱是不礼貌的。”

  曾经有报道说,平壤的年轻女大学生,很多都希望与韩国人结婚,我认为那可能是真的———毕竟朝鲜目前的经济社会状况中国都经历过,我们在猜测朝鲜人时总是理直气壮地推己及人。这个问题有些唐突,然而小李的应对相当有外交风范:“2002年釜山亚运会,我们朝鲜的女大学生啦啦队参加了。结束的时候,南朝鲜的运动员帅哥说:美女们,我们怎样才能追求到你们呀?我们朝鲜的姑娘们说:等祖国统一的那一天吧。”

  当表现活跃的团友小周爆出自己跟女友未婚同居时,两位女导游都大惊失色。在平壤,这完全没可能,而且离婚也极少被允许。在人少时,小李很认真地问我,中国有多少人不结婚就住在一起的。看来,尽管是入党积极分子,也忍不住对另一种生活方式的好奇心。

  如今正在准备接班的金正恩大将,是这 群年轻导游的同龄人。母亲是外交官的朴导则表示,他在部队服役时曾见过金正恩,金会去士兵们中间询问“练得苦不苦”、“吃得好不好”。也许因为6年的军旅 生涯,小朴看起来并不像干部子弟,而更像农村成长的年轻人,有那么点儿泥土味儿。他提起金正恩,竟一下子情绪激动,似要落泪。

  朴 10岁时,驻外工作的母亲曾经告诉他:苏东剧变,俄罗斯经济不行了。我问他,朝鲜有没有可能走向跟中国一样的改革道路呢?他深思熟虑地说:中国发展得很好,但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情,必须走有本国特色的道路。我再问,韩国朝鲜是一个民族,是不是也拥有同样的国情呢?他严肃地说,“南朝鲜一切都要听美国的,自己无法做主;因为依附于美国,南朝鲜轻工业发展了,但是没有重工业;而我们有自己完整的工业体系,自己做主,想怎么样就怎么样。”

  他流露出对祖国美好未来的坚定信念:“只要我们每个人都努力工作,军人努力工作,保卫好自己的祖国、人民、领袖,工人努力工作,我们导游也努力地工作,每个人都努力地工作(我们的国家就会强大起来)。”

  朴导游认为他们的网络发展势头良好。朝鲜2000万人中有30万网民,其中15万在平壤,没有任何国内网站需要屏蔽,但无法登录任何国外网站。他告诉我们,“信息很多,足够了”,如果在大学,甚至可以检索国外的学术资料。

  我们跟朴讲起,中国的和谐号和高铁列车的速度非常快,他显然闻所未闻。“如果乘坐和谐号,从平壤到新义州只要1个小时多一点,而要是换了高铁,连1个小时都不到。”“那人坐在里面会不会头晕?”朴显得一脸惊讶。

  这种资讯鸿沟还体现在其他方面。朴导拿着手机告诉小周说,这是他们国家自 己生产的。但小周立刻就认出是中国的通讯企业中兴生产的,当他拆了后盖,电池上同样写着“中兴”字样。不过让小周吃惊的是,这位朴导居然从来不知道后盖是 可以打开的。

  与导游道别时,我们彼此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。他们虽有手机,通话范围仅限于国内,旅行社的国际电话也不是随便每个 人都可以接听。而我们充其量可以给旅行社的公共邮箱写电子邮件。

  我与平壤的道别,在离开那一天的早晨。

  我和团友相约,天蒙蒙亮时离开饭店,看看普通人的生活。

  跟一般星级酒店不一样的是,清晨饭店的大厅空无一人,灯也没有开。

  我走在团友后面,保持着20米的距离。以便一个人被追回来的时候,另一个人不会有麻烦。

  大同江上的雾气向对岸涌去,我终于走出了羊角岛。

  有一个上学的小姑娘吸引了我。我看着她,猜着她是七岁还是八岁。这时候,她注视着我,礼貌地对我微笑、点头,然后继续往前走。跟我们参访的学校里那些表演节目的小人精不同,她是那么真实和自然。

  在这个笑容里,我坚信有一个更加真实的朝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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